我的英雄學院|溺斃煙火

CP: 出勝
note: 20+,交往同居有。初戀捏造。PWP。R18。





  回家的路上,兩人並肩沿著河堤走著。
  今天不知道是什麼特別的日子,遠遠的河岸另一側施放起小型的煙火,規模雖然沒有節慶時的煙火大會那樣盛大而華麗,昏暗的夜色裡小小的煙花一個接著一個炸開,一瞬的火光照亮天邊又隨即暗去,留下五顏六色的殘影,在消失之前又接上另一朵新的煙花的盛開,也還是讓附近經過的人忍不住駐足停留,為那些忽明覆滅的七彩閃光發出讚嘆。
  綠谷出久也不自覺放慢腳步。他很喜歡煙火,不如說是本能地受到會炸開耀眼火光的事物吸引,而煙火是其中之一。他仰著頭沒在看路,視線追著煙火從小小的一點亮光到迅速升起炸成一團燦爛的花火,走在他前方的爆豪勝己發現他落在後頭一段距離,只好停下,等綠谷慢慢走過來。

  「這有什麼好看的。」
  「很漂亮啊。」
  綠谷跟上前方等著的爆豪,他們繼續往前走,兩人並列的影子在煙火底下不時閃現,又隨著一瞬的火光暗去而融回陰影。
  前方不遠的河堤坡邊有一群小孩拿著火星四濺的仙女棒玩耍,綠谷繞下堤坡,跑去跟其中一個孩子說了些話,再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支仙女棒。
  「大英雄,你跟小孩子搶玩具?」
  「才沒有搶,我用糖果跟他們換的。」
  現役職業英雄隨身帶著哄小孩的糖,與他親和助人的形象相符。爆豪向來不做這種討人喜歡的事,這種事讓擅長的人去做就好,他靠自身的強大就受盡注目了。
  綠谷將仙女棒遞給爆豪,眼裡掩不住期待。
  「怎樣?」爆豪斜眼瞪他,「你該不會想叫我點著吧?」
  「拜託了,小勝。」
  「白痴!誰做的到啊,我又不是那個一半一半的傢伙。」
  綠谷只好又跑過去找那群孩子,跟其中一個手上的仙女棒還炸著豐沛火花的小孩接了一點火,仙女棒前端先是沾上一點微弱的亮點,亮點很快擴大,接著,第一顆金色的火星蹦了出來。

  綠谷將開仙女棒拿回來時,前端已經燒掉一小截,細小的煙花拉出短短的尾光,從燃燒中心往四處放射。
  他揮動仙女棒,在空中用火光的殘影寫字。「廢久」(デク)的筆畫太分散,還沒寫完一個字,前半部就消失了。於是他改寫「小勝」(かっちゃん),揮了半天也只能讓第一個「勝」(か)字完整停留。
  仙女棒燒了快一半,綠谷把它塞到爆豪手裡。
  「還記得嗎?小勝的『個性』剛覺醒的時候,只能使出很小的爆破,那時候我心裡就想:真漂亮啊,小勝的『個性』跟煙火一樣好看。」
  沒有像綠谷一樣揮著仙女棒玩,憑空畫出明亮的軌跡,爆豪只是安靜地將仙女棒拿在手裡,目光專注地看著每一顆金色的火星飛散、墜落。有一些火星掉在他手上,高溫輕微刺痛皮膚的感覺,他很熟悉。
  仙女棒燒到末端,火花漸漸變小、亮度減弱,爆豪沒有等它燒完,在還剩一點煙花時把仙女棒扔到地上,抬腳把最後一點火光用力踩熄。
  綠谷不知道本來好好的爆豪為什麼突然心情不好,他習慣地沉默不多問,深怕追問會讓爆豪更生氣。綠谷彎腰撿了地上燒得焦黑、只剩扭曲支架的仙女棒,在起身的瞬間,他們頭頂的夜空炸開一大團七彩燦爛的煙火。
  從綠谷的角度往上看去,怒放的煙火就像是專屬爆豪的美麗背景,爆豪與煙花同樣眩目得難以直視。
  爆豪背著煙花盛綻的景色,垂著視線,身後的閃光照亮綠谷往天空眺望的面容,讓那雙綠寶石般的眼珠裡盛裝的溫柔無所遁形。

  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爆豪勝己也不打算跟任何人說。包括綠谷出久。甚至連他自己都想把這個秘密拋諸腦後,讓它像一顆沉重的大石投入記憶之湖,直直墜到湖底,永遠埋在意識的最底層。遺忘是沒有辦法的,但是只要不去想起,至少還可以假裝他的人生裡其實並沒有這一回事。
  然而,一支火星四濺的仙女棒,那些細小卻明亮的彩色光點,就像一條強而有力的釣線,將那個回憶的大石勾起,緩緩、緩緩地拉到意識的表層,不再沉重,反而像顆輕盈的氣泡,浮出水面時「啵」的一聲破了,重見光明。
  爆豪勝己回想起這件事。自己最初憧憬的對象,在歐爾麥特之前,其實另有他人。

  綠谷跟在爆豪身後不出一步、卻又沒近到足以並肩的距離,回家的路上他一句話也沒說,這是他後來摸索出來的,當他察覺爆豪需要一點私人空間時,他所能夠待的不礙著爆豪的眼、又不至於離得太遠而感到疏離或無能為力的範圍。
  大門口的小燈感應到主人的歸來,亮起時在地上打出半圈柔黃的光,爆豪先掏了鑰匙開門,綠谷晚他一步進屋。玄關的燈源不是自動感應的,當綠谷摸黑脫好鞋,卻發現玄關遲遲不亮,視線裡一片深沉的黑,還未適應黑暗的雙眼只能隱約辨識出一個人形的輪廓。
  「小勝?怎麼不開燈……」
  一股壓力朝他撲來,他幾乎是一瞬間壓下反擊的直覺,做出不要抵抗的判斷,任憑那股力量將自己壓到牆上。灼熱潮溼的氣息襲來,他的唇被粗暴地咬住,齒間與對方相撞發疼。太過緊貼的距離讓他在漆黑之中閉上雙眼,微張開嘴讓侵略的舌往口內佔據,然後他展開雙臂,在什麼也看不到的情況下將一個人攬入懷裡,安撫似地一下又一下順撫那結實的背脊。
  他的手從腰間一路往上摸,越過肩膀,雙手合捧正貪婪攫掠自己唇齒的那顆頭顱,綠谷的手指沒入對方的髮裡,掌心貼著同樣溫熱的臉頰─在不斷交換唾沫的過程中,體溫似乎更加沸騰了,他趁著一個換氣的空檔,輕聲問道:「小勝,怎麼了?」同時感應到對方連一個喘息的時間都不願意給,急著往前貼去,想要再次封著彼此的嘴。
  他一改被動為主動,即使黑暗中看不清楚,他也能準確無誤地壓上對方的唇,舌尖在唇與齒面之間來回逡巡,探入臉頰內側的軟肉,那裡敏感極了,舌頭伸過去啜了一下就能聽見一聲悶悶的呻吟從鼻端哼出。
  緊貼自己的那副身軀抽動一下,癱軟似地彎了彎膝蓋,雙手抵上他的胸膛支撐。綠谷不知道爆豪為什麼忽然對自己激烈地索求,這很少見,尤其事前還毫無徵兆─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他想不起來。作為職業英雄的生活步調太過緊湊,容易喪失時間感而與日常時節脫勾。常常在任務結束了,一天都快要過去的深夜時分,他們才會驚覺某日可能是什麼重要節日。但是今天?綠谷真的想不起來。只是一個不出任務、正常下班的平日,而且剛剛爆豪似乎不太高興,他還小心翼翼地不要進一步觸怒爆豪,怎麼一到家忽然就變成現在這樣。饒是在戰鬥時冷靜精明的綠谷,一時之間也是摸不著頭緒。
  像是察覺到綠谷的分心,爆豪別開臉,暫時分開這個難分難捨的吻。他將手伸去綠谷的褲頭,毫無耐心地扯出衣襬、隨意解開幾個釦子,探入上衣底下用力揉著胸口和腹部的結實肌肉,手裡帶汗的硝酸甘油氣味全部沾染到皮膚上,像是留下自己味道的印記。手掌沿著肌肉線條一路下滑,很快轉而去拆皮帶跟褲釦。
  「等等,小勝……」
  才剛出聲,綠谷的下巴被狠咬了一口,像是警告他閉嘴。爆豪脫他衣服的熟練程度不下於槍械專家分解一把槍枝,手裡一扯,皮帶給抽出甩在地上,鬆開的褲子一下就滑到小腿處。
  雖然處於黑暗之中,但綠谷知道自己已經是被扒得半光的狀態,而爆豪還衣裝完整。他也不甘示弱地往爆豪身上摸索,指尖才捏到領口的布料,就被「啪」地拍開。
  「小勝,怎麼……嗚!」
  爆豪的氣息忽然從面前消失,綠谷才發出疑問,一團熱氣噴吐在自己腹間,腰側被尖銳的牙齒咬上,用幾乎要釘穿肌膚的力道、發洩似地撕咬著。那裡是有些怕癢的部位,麻癢和疼痛同時發生,綠谷的問句中斷在一聲呻吟裡。
  一隻手指鉤住底褲的邊緣,往下輕輕一拉,綠谷先感到下半身暴露在冰涼的空氣裡,立刻進入到更加炙熱、潮溼、柔軟的包圍中。
  綠谷的頭往後仰去,死命抵在牆上。看不見的眼前,只能靠五感中的觸覺和聽覺拼湊事實—爆豪正用柔軟溫熱的舌面,將自己腿間的器官從軟弱的狀態一下又一下地舔到硬起,接著是兩片薄薄的唇覆上勃起的前端,一寸寸往根部吞沒。
  綠谷感覺體內的血液也跟著沸騰起來,並且像從腿間特定部位往外吸引般,全部灌注過去;強烈的快感從下腹往上暴漲,爆豪在他的體內點燃無數狂暴又至美的煙花,每一發都沖入他的腦袋,將理智與意識一併炸開,散成一片萬花筒般繽紛又混亂的彩色殘片。
  綠谷推拒不斷湧上的洶湧情慾,他如果順從地拋開所有理智,隨著爆豪一塊在玄關處搞了起來,等一切結束之後,衝動的後果會讓自己後悔的。於是他用盡全身力氣輕輕撥開爆豪的頭,擠出一句:「小勝,等一下⋯⋯先回、房間⋯⋯」
  爆豪再一次打掉綠谷的手,像頭不講理的野獸暴跳起來,用力撞上本來就緊貼牆壁的綠谷,想要把人拉倒似地扯他的上衣。
  綠谷重心不穩,摔在地上的同時也把爆豪拉到一塊。兩人糾纏在一起,爆豪發瘋似地啃咬綠谷的耳殼和後頸,綠谷一度以為自己的耳朵真的會被咬下來。他喊著爆豪的暱稱,才發出聲音,嘴上又給循聲而來的唇舌堵住。一連串激烈憤怒的重吻,好像要把綠谷的舌頭整根吸出口腔才罷休似地。
  綠谷實在搞不懂現在到底什麼狀況,爆豪讓他爽得差點失了魂的同時又在他身上製造各種疼痛。他蹬開堆在腳踝處的長褲,翻了個身把爆豪掀到地上,憑著戰鬥直覺壓制爆豪找人打架般的行為─他得用上『個性』才能真正箝制這個實力跟自己不相上下的現役職業英雄。綠谷嘆了口氣,下半身都軟了一半。也好。他稍微恢復神智,把爆豪緊緊摟在懷裡,語氣無奈:「小勝今天到底怎麼了?真是拿你沒辦法。」
  爆豪在他胸前掙了掙,綠谷放低重心,手臂圈圍的位置往下放到爆豪的腰間,將人一把扛起。兩個成年男子無法做出太過唯美的抱姿,綠谷只能像災區營救受困民眾那樣,將爆豪半扛在肩上。爆豪意外地安靜下來,沒有過多的抵抗─否則他們可能真的要在家裡打上一架─,綠谷摸亮玄關的燈,藉著這唯一的光源走回屋內的臥室。

  在誰的『個性』都還未覺醒的幼年時期,曾經有一段時間,爆豪勝己心裡偷偷羨慕過同年但小他幾個月的綠谷出久。為的是綠谷家的媽媽總是那麼溫柔,對小出久或小勝己都不分親疏地愛護有加—甚至對自家那個兇巴巴的老媽也一樣親切。比起老媽總是一副急躁的態度跟大聲來大聲去的反應,綠谷媽媽簡直是模範母親般的存在。
  至於綠谷家的爸爸,由於長時間外地出差的緣故,見到的次數十分稀少。但只要綠谷家男主人一回到家,平時軟綿綿的綠谷出久立刻變了一個樣子,跟自己玩在一塊的時候特別興奮,說話的底氣也大了起來,一開口便三句不離「我爸爸啊,他……」,好像想要跟所有人強調自己確實是有父親的,而且他的父親有多麼了不起。
  綠谷爸爸真的有小出久所說的那樣了不起嗎?如果拿這個問題去問當年的小勝己,得到的答案恐怕是:
  對。真的很了不起。而且帥斃了。

  爆豪勝己第一次見到綠谷家爸爸時,年紀還小的他尚不知道「天造地設」這個成句,只覺得像綠谷媽媽那樣溫柔美麗的女性身邊站的果然就該是綠谷爸爸那樣帥氣的男人。那是一個平常的傍晚,在公園玩到天邊泛起夕色,爆豪一如往常陪著綠谷回家,當綠谷家的大門打開,在爆豪察覺到站在門後的不是綠谷媽媽、而是一個高大的人影之前,小出久搶先一步發出尖銳的歡呼:「爸爸!」
  一雙大手朝小出久伸來,袖口折到手肘位置、露出結實有力前臂,輕而易舉地將小孩舉起,抱在懷裡。「歡迎回家,出久。」
  爆豪必須仰著頭才能看清門後的男主人樣貌。小出久高興地環抱父親的頭,在男人的臉頰留下濕答答的親吻。綠谷出久的髮色跟母親一樣有深綠色的光澤,但蓬鬆的捲髮顯然是跟隨父親。綠谷爸爸找到方法整理亂翹的捲髮,讓它們服服貼貼地旁分,才是適合上班出勤的造型,只是到了晚上有些撐不住,原該整齊的髮型有幾處翹起,被小出久一抱,更是亂得打回原形。
  「出久,這位小哥哥是?」
  綠谷爸爸扛著兒子蹲下身,視線與爆豪齊平,小出久跟爸爸臉貼著臉面對爆豪,奶聲奶氣地說道:「是小勝。」
  「你好啊,小勝。」綠谷爸爸露出爽朗的笑容,臉頰上雀斑堆得高高的,同樣的淺色雀斑就像轉印貼紙一樣,原封不動地複製到小出久臉上。
  以及一對很溫柔的碧綠雙眼。在那雙眼睛注視之下,年幼的爆豪勝己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記得當時的自己是否真有說什麼,所有記憶的起點全凝聚在那雙眼睛裡,像琥珀一樣將他捕捉、停留在一片無盡的夏季的綠色之中。

  綠谷將爆豪放到床上,剛喘了口氣,爆豪又開始與他作對。先是突然伸手去捏綠谷腿間的性器,發現那東西又縮回原來的狀態,爆豪非常不滿意地扯了一下,動作絕對稱不上溫柔。全天下男人共通的生理弱點被這麼一抓,綠谷疼得眼淚都給逼了出來,才想要朝爆豪發一頓脾氣,爆豪卻跳了起來,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綠谷,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用腳尖叼著最後一件衣物往床尾一甩,布料落在地上,安靜而乾燥的摩挲聲。昏黃的床頭燈不足以把爆豪從頭到腳照亮,陰影從他的頭頂覆蓋而下,掩去了他的面容,卻露出整副赤裸的身體。燈源雖然微弱,但已經能讓綠谷清楚看見爆豪下腹處同樣的生理器官有著截然不同的反應,綠谷有些錯愕,完全不懂是哪個環節讓爆豪開始興奮。
  「廢久,」爆豪的聲音從陰影裡洩出,輕輕地,但卻不懷好意。「過來。」
  只要爆豪勝己能好好地說話,即使是不帶情緒也無喜惡的嗓音,對綠谷出久就永遠有用。綠谷心裡明白爆豪想要什麼,他其實不太喜歡、也不太願意,但他還是走了過去。爆豪站到床緣,綠谷抬頭看他,兩顆鮮豔紅色的眼珠突破陰影,黯淡的黃色燈光映在裡頭,成為兩顆星星般的光點。
  一隻手突然抓住綠谷的頭,扯著他的髮根,壓著他的頭部往自己的腿間按去。綠谷的臉頰貼上爆豪的胯間,熟悉的男性氣味沾到唇上。他知道爆豪要的是這個,於是他張嘴伸舌,用舌尖接住從最前端冒出的晶亮體液。不是什麼好吃的味道,但是沒關係。綠谷舔掉那些露珠般的液體,轉動眼珠往上看,爆豪雙眼裡的光點隨著加重的喘息,搖曳而且閃爍,揪著自己頭髮的手指忽緊忽鬆,手裡的濕氣全抹上頭皮。綠谷伸手去扶爆豪的腰間,然後低下臉,往下一口含住。
  他們的身子緊貼著彼此,綠谷能感覺到爆豪的大腿內側抽搐般地發顫,低喘沉在胸腔裡,有如重低音般響盪。綠谷的手掌順勢滑往爆豪的後臀,才想要捧著兩片飽滿、極富彈性的臀瓣,加深嘴裡的含弄,後腦忽然被往後一扯,逼得他仰起頭,爆豪胯下一挺,毫不留情地直直插到綠谷口腔的最深處。
  「……嗚!」
  綠谷忍不住嘔出一聲哀鳴。他不喜歡用嘴幫爆豪就是因為這樣,興奮起來的爆豪總愛把勃起的陰莖全部塞到自己嘴裡,插進他上顎後端與喉頭間狹窄柔軟的空間。同樣作為男性,綠谷當然知道喉間的肉壁收縮擠壓龜頭究竟會有多爽,但是當爆豪這麼對他時,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嘔吐反射,為了忍住不要闔嘴咬痛爆豪,他用嗆到般的遽咳替代嘔吐反射。
  緊錮頭部的力量消失了,綠谷吐出嘴裡的性器,往後退開。他抹了抹眼角咳出的淚,啞聲道:「小勝,我……用手幫你吧。」
  從嘴換成手算是某種程度的降級,爆豪卻沒說什麼,昏暗之中只聽見他的氣息微亂,輕巧地躍下床,坐在床邊。綠谷靠過去,低頭親吻爆豪泛紅的眼角跟顴頰,然後佔進他的腿間,跪了下來,雙手握住他下腹處仍硬著站起的器官,彷彿虔誠祈禱般合握,綠谷仰望的目光一瞬都沒有從爆豪的臉上移開。

  被扛在綠谷家爸爸肩上的小出久是難得的意氣風發,平時都是爆豪勝己炫耀自己的一切,而小出久只有在旁邊羨慕的份;但是爸爸回來了,小出久一下得到最穩固的靠山,爸爸給的、為他做的一切都是最棒的,能夠高高地騎在爸爸肩上是屬於他獨有的殊榮,就算是什麼都做得很好的小勝,也無法比他看得更廣、更遠。
  說不羨慕小出久是騙人的,如果可以的話,他絕對要把這個得意過頭的死小鬼扯下來,讓他摔在地上像平常那樣嚎啕大哭,換自己登上那寬廣肩頭的寶座,成為攻頂的王。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
  綠谷爸爸扛著自己的兒子,空出一隻手穩穩地將小勝己牽住,一大兩小往祭典的方向移動。
  綠谷爸爸的手掌是自己的數倍大,把他小小軟軟的手整個包覆,那是一隻讓人很有好感的手掌,乾燥、溫暖、有些粗糙與薄繭,就像一個舒適的巢。反而是自己易出汗的手心讓他很不安,深怕手裡的濕氣沾壞了那隻舒服的大手,自己會被放開,不再牽起,在那發生之前他最好先甩開綠谷爸爸。然而不論他怎麼掙動,綠谷爸爸還是緊緊地牽著他不放。他感覺得出來手裡的汗因為緊張而加速滲出,然而綠谷爸爸不知道是沒有察覺、還是毫不在意,握著爆豪的大掌毫無動搖,一瞬也沒鬆開過。

  綠谷的兩隻手,爆豪特別拿他的右手沒輒。那隻右手手掌佈滿新舊不一的傷,凹凸不平的疤遍佈手心手背,有一道特別深刻的疤痕扭糾著橫過他的掌心,整只手掌像是被揉碎又重新捏塑般,關節形狀粗糙醜陋。
  但是當這樣一隻駭人的手握上自己的性器時,每一道疤痕與歪曲的指節彷彿完美嵌合自己的形狀,摩擦時帶起更強烈的快感。當綠谷用他掌心那條深而粗礪的疤痕扣上陰莖前端冠狀邊緣,來回滑動、搓揉,爆豪的身體劇烈地顫抖,抖得簡直丟失腰部支撐的力氣。
  爆豪跪趴在床上,綠谷貼覆他背後,左手手臂往前攬抱他的腹部,現在那是爆豪唯一的支點;右手繞到前方腿間,輕重交錯地套弄整根器官。
  綠谷收回左手,爆豪便整個人攤到床上,他還握著爆豪的性器,但左手改往臀縫間探去。他們的身上都泛起一層薄汗,綠谷的手指滑到臀瓣的縫隙中,藉著汗水的滋潤,指尖輕輕觸著那裡一處緊窄的入口,稍微可以撫到一圈縐褶,但是要再往更深的地方就太過艱澀、難以進入。
  「唔……」後方被手指探入時,爆豪繃緊身子哼了一聲。那不太舒服,綠谷也知道,所以很快就把手抽離,大概數秒的間隔,取而代之的是凝膠狀的冰涼事物抹上臀後,順著黏膩潤滑的質地,一根手指侵入了自己的體內。
  爆豪用力捉著床單,頭抵著床面,弓起背脊,腰臀微微抬起。這樣更方便綠谷往後面塞入第二根手指,反覆抽出又插入的動作。
  當綠谷嘗試再加一根指頭時,爆豪反手捉住他的手腕,把原本插在體內的手指一併往後拔出。
  「別弄了,」爆豪甩開綠谷的手,在後方摸索,觸到綠谷腹間的肌肉,順著肌理往下摸去,停在胯下勃起的巨物上。他回頭,紅色的目光閃動高昂的情緒望向綠谷,說:「進來。」
  「還不行啦,」綠谷的陰莖被往前拉扯,爆豪主動將臀部迎了過去,一下就堵上那微張但仍嫌窄小的穴口。綠谷雙手掐住爆豪的臀部兩側,拇指將豐滿的臀瓣往外拉開,露出被揉弄得充血泛紅的後穴,擴張的程度還不足以讓自己勃起的性器順利進入。「小勝會受傷的。」
  「吵死了。不要讓我說第三次,」爆豪手上用力,像是想要把手裡抓的肉棒強行往體內塞入。「給我進來。」字詞之間喘息和略啞的嗓音讓命令句變調,聽起來要命的性感。
  綠谷伏下身子,整個人覆到爆豪背上,氣息與低語同時噴在肩窩處。「如果可以,真想更溫柔地對待小勝哪⋯⋯」
  與嘴上柔軟疼惜的話語不同,綠谷用腰部的力量將自己擠進爆豪體內,強大的侵略造成的疼痛讓爆豪全身上下繃得死緊,背部隨著劇烈的喘息急速上下起伏,夾帶幾聲壓抑不住的呻吟。
  如果受不了的話要說出來啊。這句話綠谷只能在心裡想想,爆豪絕不可能因為一些疼痛就退縮示弱;相反地,綠谷對爆豪的心態瞭若指掌,每次上床都需要一些疼痛,讓爆豪去頑強抵抗、克服,好營造出某種他並未屈服的精神勝利。
  好不容易兩人關係走到這個程度,綠谷別無選擇,只能順著爆豪的喜好對待他。不過惆悵的情緒很快被取代,當他完全進入那處炙熱、窄仄的穴徑,讓內壁柔軟地擠壓自己侵入的性器,戀慕、疼愛、競爭、佔有、征服等等所有的情緒全都轉換成生理上單一而強烈的性快感,從臍下快速漲起微微觸電般的戰慄直衝腦門,綠谷每次都覺得性愛的刺激他很熟悉,近似於發動One for All時,巨大的力量從肌肉深處暴漲,好像隨時會從體內衝破而出,把自己撕成碎片。
  「小勝……」綠谷彷若哽咽的呼喚埋到爆豪的背上。他閉起眼,眼皮後方好像還留有回家路上偶然遇到的煙火殘象,各種顏色的發亮火花在眼前四散、流竄。

  盛大的花火在他們頭頂綻放,最大的一朵炸開無數火流星般的急墜光點,一瞬的亮光打在每個抬頭望去的人臉上。小出久在高處看得最清楚,興奮地大笑,得意極了。爆豪的視野範圍被周遭的人潮遮去大半,只能墊起腳尖,盡可能把頭仰到最高。
  忽然間他的雙腳離地,一股力量將他從地面拽起,綠谷爸爸彎下腰,只憑單手的力量撈起爆豪,將他抱到懷裡。
  「這樣小勝才看得到煙火嘛。」這個高度與綠谷爸爸的臉部齊平,綠谷爸爸的側臉就在爆豪面前極近的地方,額角捲起的髮際、臉上的雀斑、眼角的笑紋,還有那對色澤有如珍稀寶石般的綠色眼珠,在一朵又一朵的煙火映照之下,閃著耀眼的五彩光輝。
  這一波煙火施放完畢後,爆豪主動要求綠谷爸爸把他放下,他自己可以走。綠谷爸爸把爆豪放回地上,馬上又緊緊牽起他小小的手。
  小出久格外愛跟父親撒嬌,他們在攤販間走動,小出久看到什麼都有興趣。綠谷爸爸對兒子的要求不是有求必應,不過,只要小出久有的,也必定會給爆豪一份。
  一大兩小走了一段路,綠谷爸爸也把小出久放了下來,一手牽著一個。爆豪走在最前頭拉著大人,小出久則步子不快,落在後頭像被拖著走。綠谷爸爸低頭看著兒子,發現他的目光正盯著不遠處一群較大的孩子手上的仙女棒。
  「出久也想玩嗎?」
  爆豪聽見綠谷爸爸的問句,回頭也一下就被仙女棒噴射的星火給吸引住。另一邊的小出久用力地點頭,然後睜著水亮的大眼睛仰望父親。
  綠谷爸爸如何能拒絕兒子這樣的眼光,他找到攤販買來一包仙女棒,帶著兩個小孩到比較寬闊少人的空地,讓小出久跟小勝己手裡各拿一支。
  「爸爸,火!」
  小出久急切地把手裡的仙女棒遞給父親。
  「出久,拿遠一點喔。」
  綠谷爸爸蹲了下來,大手連同小出久拿著仙女棒的小手一併握住。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像變魔術一般,綠谷爸爸往仙女棒的頂部吹一口氣,仙女棒一下就迸出一顆顆星星般的火星。
  小出久揮著閃亮亮的仙女棒,開心又驕傲地說:「我爸爸的『個性』是噴火喔,很厲害吧!」
  爆豪勝己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回嘴,因為小出久的聲音聽起來跟背景的煙火一樣遙遠。他只記得綠谷爸爸轉向他,大手伸來,跟他一起握住手裡的仙女棒,對他笑著。「來,換小勝了。」
  綠谷爸爸噘起唇,輕輕吹出一口氣,他的眼前便充滿眩目迷人的無數光點,彷彿整條銀河的星都墜了下來,劃著長長的星尾,消失在半空中。
  那是小小的爆豪勝己尚且不長的人生中,所見過最厲害、最美麗的『個性』。

  整個房間彷彿內塌成只剩床上一塊小小的空間,所有的動靜與聲響都發生在這裡。人影與人影交疊、晃動,床墊反覆彈起壓下,肉體表面拍擊的聲音夾雜黏膩的水聲,錯落的喘息與悶在被子裡的呻吟。
  最開始的疼痛散去之後,已然適應的後穴一改抗拒的姿態,歡愉地絞咬著插入體內的外物。爆豪對於性事上的反應倒是十分誠實,他舒服了就想要更多,只是不見得會乖乖配合。
綠谷暫時退開,惹來爆豪疑惑而且不滿的一瞪。他把爆豪翻回正面仰躺,抓來枕頭堆裡其中一個,墊到爆豪的腰下。
  再次進入時已十分輕易,柔軟的內壁很快把綠谷包圍,讓他一下就闖到體內最深處。他低低喊著爆豪的暱稱,只屬於自己的愛稱,看著爆豪露出跟平常不一樣、前所未有的迷人神色,紅色的眼光隨著他的抽離渙散,用力挺進時又倏地集中焦距,眼眶周圍泛起一片柔紅色,薄薄的汗密布眼皮上,爆豪瞇起眼時,那些汗珠就聚在一起,停在睫毛根處就像淚珠似地。綠谷低下頭,彼此鼻尖幾乎碰上,他用這麼近的距離深深看進爆豪的眼睛,彷彿想要透過那對濃紅色的透鏡觀察眼睛後方的思想與意識。
  綠谷身上的汗水隨著他胯下的擺動,一顆一顆滴灑在爆豪身上。
  爆豪閉上眼。他想起綠谷遞給他的那支仙女棒,有一兩粒細碎流星般的火花燒在他手上,些微的刺痛,但是他習慣了。


  小時候那支仙女棒噴出的火星偶爾也會掉到手背,小出久一被燙到就嚇得大哭,綠谷爸爸只是幫小出久揉了揉燙痛的地方,讓小出久自己擦掉眼淚。爆豪也被小小的火星燙到,他站在旁邊看著小出久哭泣,猶豫著自己要不要也哭個兩聲,綠谷爸爸會不會也來安慰自己。

  爆豪勝己睜開眼,佔據他上方視野的是一對明亮的綠色眼睛,折射出寶石般的光澤。

  熱汗如雨般落下。他抬起手,把綠谷汗濕凌亂的頭髮撥分到一側,濕氣固定著分好的髮型。
  突如其來的溫柔觸碰讓綠谷暫停了動作,他低頭迎合爆豪的手,然後輕輕把唇疊上爆豪的額。
  「廢久,」他輕輕喊道。伸出的手環上綠谷的後頸,指尖在耳後摸到不久前留下的淺淺咬痕,像是某種證據,證明身分、證明所屬。「再、深一點。」爆豪說。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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